“那個，我想說，我能回人間了嗎？我的同伴，他們……”不知道哪句話會惹到破壞神，冥思說的異常小心。

“他們沒你這麽倒黴，現在大概都已經醒了在喝酥油茶吧。”達溫含糊不清，嘴裏含著半塊火腿肉。

“那勞駕各位大神大爺，能送小生重返陽間嗎？此間雖福地洞天美不勝收，然小生還有六十年房貸未還，留下孤兒寡母於心不忍啊！”冥思雙手交握，一副可憐巴巴待宰鵪鶉的模樣。

“房貸？”陌生詞匯讓濕婆皺眉。

“就像梵天借你的神鼓去祭天一樣，銀行借錢給個人買房，但錢還是要還的。”薩蒂嘗試解釋。濕婆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，不過，這不重要，他想了想，反問：“這裏真的很美？”

“嗯……”冥思吃不準大神什麽旨意，含糊其辭。心想，你的地盤問我幹嘛。

濕婆沒說話，扭頭走開，他站在可以眺望整個雪山風景的露臺上，輕輕拍手。冥思不明所以，小命懸起來，沒了歸屬感。薩蒂卻彎起唇角，示意冥思不要緊張：“你很快就能回去了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你的回答讓他開心，所以決定親自送你下山。”

“不敢，不敢，有命走回去就成。”冥思嚇得額頭滾汗，這喜怒無常的主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他的腦袋，何況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方才有說什麽龍顏大悅的話。

“他曾經是獸主，居住在密林深處與野獸為伍，即便眾神不敢多言，亦暗中笑話他毫無神儀，所居之處如雪洞空寂。”薩蒂註視著站在露臺的挺俊身影，嘴角的笑意更濃：“所以有人說這裏福地洞天美不勝收，他還是高興的。”

冥思睜大眼睛，有些心虛：“我只是，隨便說說……”

薩蒂抱著肩，微笑註視。

壓力無形降臨，冥思頂不住，他既沒秤砣鬼上身亦不是千斤墜嫡傳掌門，伸手投降，只盼早死早超生。

“人間很好玩？”

“還好，有車有房有廢氣還有折斷翅膀的肯德基。”

“我雖然在人間輪回過一遭，不過急著長大什麽也沒好好享受。”

“大神啊，真沒什麽可好的啊，我們那嬰兒都早熟，喝口水都得十二道工序提純。”冥思聽口風就知道要不妙。果然，雪山之神直接忽略他的回答，對從露臺走回來的濕婆提議：“我們去人間看看吧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

“你不是在為宇宙律動的事情奇怪？去人間看看說不定有答案。”

破壞神還有些猶豫。

“而且那裏還有很多美食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薩蒂回頭望向正努力縮小自己的冥思，後者在接受到大神目光洗禮之後，極為哀怨撫胸嘆息：“我沒得選擇了嗎？”

“沒有，做我們的向導，不然。”薩蒂湊到他耳邊低語：“為了不洩露天機，只能將你殺人滅口。”

“神啊，您就是一腹黑，腹黑啊！”

冥思還在揮淚控訴，就覺脖頸一緊，被濕婆大人拎起來往旁邊一扔。那神情分明在說離我的薩蒂遠點。冥思終於繃不住了，蹲在地上，捧腹大笑。死法縱有輕於鴻毛與重於泰山，但被笑憋死實在不怎麽好受。

正宣洩著，大地突然傳來一陣顛簸，並且有越來越近，越來越劇烈的趨勢。以至於他不得不抓住一旁石柱，而二位大神卻都穩如泰山。

一陣嘶鳴傳來，冥思只覺自己眼前一暗，整個空間都黯淡下來。某龐然大物降臨，將他所有視線遮擋。

一頭牦牛站在濕婆面前，碩大的體型說是諾亞方舟都有人信。巨大寬廣的犄角上可以流淌過整條恒河。它脖子上掛著紅銅鈴，健壯寬厚的身軀異常威武。

“主人。”它走到濕婆身前，居然跪下前蹄：“您召喚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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